怎么看都觉得是一篇很二的一篇短文。
之前的文章里写到大谷光瑞在上海有前后两座無憂園。
这几天一查,不得了,不仅这無憂園有两座,而他所在的宗派(西本願寺・本願寺派,当时或许也称为:本派本願寺),在上海所开设的分布设施「上海別院」也有两座。
根据:《鏡如上人年譜》第一二七页上所记:昭和二十年( 1945 年)六月:「是月設計指導の第二上海別院成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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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上海人,对这种巧合实在感到有点惊讶。
重新读之前那份有关大谷光瑞建筑的展览会 PDF 文档《大谷光瑞師の構想と居住空間》。其中第 26 页介绍無憂園时提到:「現在、この無憂園はすでになく、跡地に建設された高層マンションが平成二十二年(二〇一〇)十一月十五日に火災にあったことで世界に知られることとなった。」
此段可译为:「现在,無憂園已不复存在。原先所在地上建起了高层大楼,于平成二十二年(二〇一〇)十一月十五日遭到火灾,此事件为全世界所知。」
如果说到大概是 2010 年的,上海的火灾,而且是全世界都知道的程度的话,作为上海人,我就大概明白是在说什么了——上海「11·15 」特别重大火灾,即胶州路上的原先被认为是「教师公寓」的那座建筑。原来那里是大谷光瑞第一座無憂園的所在地吗?
接《考察無憂園名字由来——大谷光瑞你这是要在上海成佛啊!》。大谷光瑞(释镜如)在《無憂園之記》( P125 )写到关于园子里的命名时,提到:
「池に名くるに滄浪を以てす、清濁問ふ所に非らず、我夫れ此間に漁父たらん乎。堂に名くるに濯足を以てす。長江萬里の流、何の日か清流を見ん、禹域終に横潰す、濁浪九州に澎湃せり。我旣に冠冕を辭せり、冠なくして、何の處にか纓あらんや、又清流を欲せざるなり。左思の詩に、振衣千仞岡、濯足萬里流。と、長江萬里皆我足を濯ふべし。」
——啧啧啧,自己弄没了西本愿寺法主之职务,失意来到上海,还能说得那么天花乱坠文邹邹的。
简单翻译一下:
以滄浪为池名,并非要问个清浊,我现在岂是渔父呢?以濯足为堂名。长江万里之流,何日见得清流,终横贯禹域,浊浪澎湃九州。我既辞冠冕,失冠,何处有缨呢?并不希求清流。左思有诗云:「振衣千仞冈,濯足万里流。」长江万里皆可濯我足。
所以大谷光瑞辞掉寺庙法主之位就是来上海开洗脚店的。
这一段话里,我看有三处用典。明着的一处是左思的诗;中间故意用「禹域」来指代大陆,应该是化用了「大禹治水」的典故。然后就是滄浪池与濯足堂的故事了。下面仔细说一下:
首先,他这里提到了渔夫。而在同一文的第 128 页上,他还连作三首诗,用典多到有点没法看了。比如第一首里有一句:「任池清濁滄浪水、可憐屈平賦大招。」这里就用了上面沧浪水清浊与否以及屈原所作《大招》的典。第二首又有「滄浪漁父是我侶、五湖煙水縱遊敖」一句。
接上一篇,这次来简单查一下,大谷光瑞(释镜如)在上海建立的园子,为什么要叫無憂園。而且他还很执着地把前后两座园子都称为無憂園,显然他很中意这个名字吧。
在《大乘》第 1 卷 第 1 号( 1922 年创刊号),有一篇他自己写的《無憂園之記》( P125 )在这里也可以读到。其中有这么一句话:
「園に名るくに、無憂を以てす。古に曰く、狂者無憂聖人亦無憂、と。我性疏狂旣に世と相違ふ、浪跡江湖其欲する所に隨ひ、又憂なし、素より狂者たれば足れり。」
这是用日文中比较古老的语法写的,我……最后一句没看懂。但还是来试着翻译一下,有错误的话请指出。
我的翻译是:以无忧来命名此园。古时候有这么一句话:狂人无忧,圣人亦无忧。我性格疏狂,已与世所不同,浪迹江湖随心所欲,也无忧,从根本上就是个彻底的狂人。
大谷光瑞这里提到的古话「狂者無憂聖人亦無憂」我去查了一下,真是有来历的。语出《淮南子 卷二十一 要略》:「今夫狂者无忧,圣人亦无忧。圣人无忧,和以德也;狂者无忧,不知祸福也。」
看来这就是無憂園的名字由来了!……吧?
我不会上当的。
大谷光瑞,这人懂日文(母语嘛),能读懂汉语文书(会不会说我不确定),还懂梵文,估计还懂英文。再考虑到其出身背景(日本净土真宗西本愿寺第 22 代法主),这名字一定不会这么简单。还得接着查!
大约一百多年前,有一位日本僧侣——大谷光瑞(おおたに こうずい),又名镜如。他常被人们提起的的两件事——尤其是在汉语文章语境下——一个是其所主导的大谷探险队的历程和发现(汉语文章记述中常斥之为「盗窃」),另一个则是他提出的「兴亚思想」,常在汉语文章内被评价为与日本侵略中华民国有关联。
不过,我最近开始对他关注,起因是他与上海的因缘。 1899 年还是公子哥的他开始了海外旅行,第一站就选中了上海,到上海就探访了张园(张家花园)(据《教海一瀾》第三十八号第十五页记载),然后匆匆又前往香港。这引起了我的兴趣。而在他人生的之后,又在上海建立起一前一后不同地点的两座名为「無憂園」的庭院——注意,在汉语文章里虽然有不少也提及大谷光瑞与無憂園的,但却很少有文章指出存在着 2 座無憂園。
于是我便着手查了一下相关资料。本文要提供的信息,就是有关大谷光瑞连载于大乘社(他在上海开办的杂志社)的杂志《大乘》上的一系列介绍無憂園中各类植物的文章,该系列名为《無憂園草木記》。虽然我还没有翻完《大乘》所有的刊号,但从《大谷光瑞師著作総覧》(岡西為人 编)的第 12 页内容(下图引用)整理的信息来看,该草木记系列似乎只连载于 4 年的杂志上。
(*特别提醒:经我翻查,该表中漏记了第 3 卷第 6 号的连载。此篇介绍内容:樟(クスノキ)、柿(カキ)。)
从年代上来说,这四年若干期的文章,应该记述的是第一座無憂園内的植物情况。因为杂志中谈及第二座無憂園的建设,是在第 5 卷的第 8 号上。此外,我还想提一句的是,我有点惊讶于这一系列的文章好像并没有被收录于《大谷光瑞全集》——在《大谷光瑞全集 第8巻》中虽然有一系列与植物有关的文章,而在《大谷光瑞全集 第9巻》中也有一系列植物相关文章,但却都不同于《無憂園草木記》。所以我就更想确认这一系列介绍曾经实际被种植在上海的一些列植物的文章了。
而上面的截图引用部分只写名了连载期号,以及每一期连载所介绍的植物,却没有精确到页数。于是我就把自己的调查内容也就是页数出处整理出来,期待能为同样是在调查的人带来一点点小的便利。
《大乘》杂志(大乘社,上海,之后转移到了大连和京都)《無憂園草木記》出处及所在页码如下:
近日去了和歌山县参观了县立博物馆。在路上,坐在从京都到和歌山的漫长列车上,我读着电子书,书中提及了一份由片假名写成的村民状告地頭湯浅氏的书《カタカナ言上状》。
因为当时读的并非以和歌山县为主题的书,所以读到这个知识点时,没注意该书片假名诉状的具体是有关哪个地区的,没想到下车后,我竟然在和歌山县立博物馆里,就看到了作为固定(非临时)展品的这份诉状(展出的应该是复制品吧)。
《カタカナ言上状》好像也被写作《阿弖川荘上村百姓等申状》或是《阿氐河荘民の訴状》等等,其实就是农民向地方领主提出申诉,诉说地頭湯浅氏的种种恶行。比如削掉农民妻子和孩子的耳朵、鼻子,并削去女性的头发让她成为尼姑等等……
当然我要说的并不是内容本身,而是其载体文字——片假名。
依稀记得汉语里也有类似「反映百姓疾苦」的古文,比如《石壕吏》的「吏呼一何怒!妇啼一何苦!」等等,还有《卖炭翁》,我记得初中时都要背的。
据说科学家们所设定的「末日时钟」被往前拨动了 1 秒——距离人们灭亡时间,只剩下 89 秒了——至少这是科学家们给出的象征性意义。
听到这则新闻,我想到了日本的末日——准确说是,日本古人对末日的看法。
根据佛经记载以及相关解释,日本平安时代的贵族们和僧侣们一度仿佛真的认为,公元 1052 年,世界将会进入佛教世界观所谓的「末法时代」(当然他们肯定是用日本年号而非公元来考虑的)。
为此,你猜,当年的日本贵族和僧侣们做了什么事呢?
深夜,想起了前几天送到的一个大包。
这不最近沉迷于搜寻古物嘛。于是这就买到了一本《秋之回忆》的同人资……不,不对,是江之岛的旧地图:《江嶋道見取繪圖》!
这份地图太大了,是薄薄的一个箱子装的那种,把一张大地图横着折叠起来收纳的。我的扫描仪无法扫描全页。于是就随便贴几张我关心的部分。
江ノ島(大半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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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新年真是和陈旧的东西有了特殊的渊源吧?我在元旦这一天,居然在京都寺町京極商店街买到了一本疑似是御朱印帐(更准确说疑似御首题帐)的东西,标题是:《奉往詣一千箇寺》。翻开一看:
寛永三年。
也就是 1750 年的寺院记录。
速购。
要问售价? 1100 日元。
为了便于各位同好赏析、研究,我已经将全本扫描,并上传到了 Wikimedia Commons 。链接:
来说一种在我看来是很有日本特色的点心——雪莓娘(雪苺娘 = ゆきいちご = Yukiichigo )。
这倒并不是很典型的那种传统意义上的日本「和菓子」,那种会被拍成精美的照片做成图册的传统点心。只是一种很平常的,会出现在便利商店里的点心。不过它是季节性的,所以看到它,我总能想到日本的冬季或早春。
这不,前几天还写了篇博客《从日本身边的店铺,感受到现在与即将到来的时节》么?没想到,今年会在 2024 年年末的最后一天,看到它上架。
它看起来就是一个雪团,白白的,虽然被放在冷藏柜的,不过总觉得看起来有几分……暖意。外面是面皮,中间是蛋糕芯的那种食材,最中间有一颗草莓。雪莓娘还有至少 2 个其他口味的,一种是粉色的面皮,和这次买的白色面皮的基本上是同时期上市,而另外还有一种巧克力的,通常出现在情人节前后。查了一下,好像是一家名为ヤマザキ的食品生产商的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