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

我第一次知道她的名字,居然是最后离别之后。这是我从出生起就住的一栋房子,位于张家花园内的一栋「老公房」。据说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时这里发生过火灾,原先我家(我尚未出生时)住的张家花园内最豪华的别墅(?)毁于火事,后来便建造了这栋公房——以及旁边另一栋曾经是「海港宾馆」现在挂着「裸心社」广告牌的公房。相较于周边的石库门建筑,这里较新,因此是「公房」。又由于新建于上世纪七十年代,因此后来渐渐称呼为「老公房」,与「新公房」相对。

记忆中有几次走过她下面时,会看到朝南的阳台面的两个角上有两处石碑。以前总是看不清,或是没留意看,一直不知道是什么字。最近刚从里面搬走,今天(由于我个人的原因)应该是最后一次与这栋房子见面,而据说不久之后她就会被拆毁。今天夜幕降临后,我再度走入张家花园小区,来到这里最后一次摄影。借着手机的光线,我第一次看清了她的名字。

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树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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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3月7日,连续几周的搬家总算告一段落,同时也意味着张家花园旧居的锁闭,归还区政府,成为了一个称呼为「老早额屋里」(沪语:老家)却再也回不去的地方。

然而这本篇博客的标题很长,为什么在「搬家,旧居锁闭」后面还有两句话呢?

来说一个在这所旧居里,我童年时发生的一件让我记忆犹新,略带灵异的事吧——

那是10岁或12岁左右的事。小时候捣蛋,把一台老式收音机的天线拆下来当教棒玩——因为当时确实看到过一种不锈钢制的天线式样的教棒。在屋里玩耍的时候,向上方一抛想接住,可是却不见了。

故事就这么简单。

灵异在哪里?

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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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正在经历一件较大的事,和经历了一件较小的事。(这里还轮不到前文所说「莫大之事」。)

较大的事是动迁搬家,将近结尾——请注意,这个地方是我从出生就住在这里的地方——除了10岁左右搬过一次家,同一楼层302搬到303.

较小的事是,在《FGO》里抽中了新的五星从者キングプロテア。巨大(而搞笑)的キングプロテア被召唤时的台词是:我很大吗?还是说很小呢?

在搬家中,整理这30多年的资产中,也是从大到小的过程:例如本来是一整本《动感新势力》或《动画基地》杂志的,在若干年前某一次整理中只留下了一张当期的CD;之后本次再整理,便打算把光盘内容抓取成音轨,存入移动硬盘中,光盘也准备要丢弃,只剩为硬盘上的一小块存储区域;PC机也是如此,在博客开设后不久提到的2017年7月装配的计算机——取名为「Black Turing」(黑色图灵)于2013年1月中止运行后,清理硬盘而机箱存放到现在,终于在这次的整理中,只留下了intel Core 2 DUO CPU作为留念。

应该不仅仅物是如此,人也是如此。形体衰老,最后成为一握之骨灰,散逸回归大地女神,回归《FGO》キングプロテア之原型。

然而,我的兴趣爱好却又是与日俱增的,所以家里兴趣爱好物这里一堆那里一堆,在头疼于整理之余,也感叹自己对世界兴趣爱好之延绵不断,生生不息。

昔日南怀瑾说过一个譬喻,说印度和中国的哲学一体两面,印度看到了死亡的一面,因此追寻成住坏空的轮回道理,而中国看到了活力的一面,因此崇尚「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这又让我想到了《FGO》2.4章已经透露的标题——「創世滅亡輪迴」。

最后,喔唷,我真厉害!忙里偷闲写的这篇博客,居然还能把搬家这事和《FGO》这么变着法联系起来说!

这个题目有点奇怪,且听我慢慢道来。

开始思考「可比性」这个词的含义,印象里是多年前一次在新浪微博上说了什么话,被许多网络用户认为不适合不恰当,因此引来了许多吐槽。其中就有人说某某和某某有什么可比性?而我呢,面对这种吐槽,总是习惯于认真思考,考虑其语言逻辑是否合理等等问题,以此来缓解语言带来的仇意、怒意或讽刺意义。

于是我当时开始考虑「可比性」这个词的意思。当时我还发了条微博,说:

就刚才那条微博引起的一些言论中,意外地收获到了一个看起来不错的话题:什么是可比性?如何认定两个事物或人具有可比性或不具有可比性?这三个字是否总伴随着否定用词而出现?如果是的话,那么它的作用看起来很像“呸”这样的象声词。 ​​​​

时间流逝。后来每当我看到这个词的时候,总是会有片刻的考虑,在不同语境、不同对话场景下,思索这个「可比性」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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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少在博客里提到自己的家吧?今天来提一提,也就是「海上名园」张家花园地块动迁,今天大概已经有了定数。

其实我并没有关注这件事,只是最近家建筑旁小区里预签约的宣传——那一首首民歌和红歌,惹得心烦,也大致是知道了,好像是预签约率到达某个比例,基本就是确定搬迁了。刚才——也就是2019年1月17日的20时前后——外面的宣传广播里说这个数字达到了90%,也就是确定动迁了吧。

我从小生活在张家花园,虽然十岁左右经历过一次搬家,但其实连楼层都没挪,只是搬到了相邻的一间房间内。对我来说,这里就是永恒。永恒的是窗户外看出去对面的石库门建筑大型露天公共阳台,还有视野右侧角落似乎永远不变的、伫立在远处那小小的花园饭店高楼建筑(后来我才知道花园饭店属于日本的大仓集团)。什么是天际?什么是世界的尽头?对从小到现在一直在这里的我来说,从阳台上望出去右侧远处的花园饭店,就似乎是世界尽头的碑记,那里就是尽头。即使随着成长,我早就徒步走到花园饭店的那栋建筑,从底下看过它的样子,并且还走向更远处。乃至还去住过日本大仓集团在北海道札幌所开酒店,但对于每次站在阳台上的我来说,那就是世界的尽头。

而阳台的视野也总有一些变化——天空越来越小了,石库门建筑后升起了越来越多的高楼建筑,它们渐渐遮挡住了天空的下部。天空从一片区域成了一条带状区域。可以说,在我的印象和感受里,连天空区域都是随时间变化的,而张家花园却是永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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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再读《源氏物语》各帖摘记其一(第一帖至第十三帖)

「据说,“光君”这个名字是高丽国的人称赞源氏的美好而给取的。」——《源氏物语·桐壶》。

如同2014年元旦起每天各读一帖《源氏物语》,今起再读。《源氏物语》开启了我对日本传统文化、对京都的热衷。此番再读,是读平安时代亦是读我自己这五年。首帖《桐壶》中竟已更衣去世、迎娶葵之上并恋慕藤壶。卷首「不知是哪一朝…」至今、2014年至今、紫式部执笔至今,皆「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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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初笔:旦

各位新年好!我是依然在写博客、依然记得元旦写初笔这个传统的wildgun!

进入正题,去年写了什么呢?其实我也忘得差不多了。多亏有了博客,翻一翻去年元旦当天发的博文,才发现是:「兆」字。

呃……不好意思啊,要说去年元旦所兆示的事物,目前还不知道是否确定,因此不可说。

但是你看,这个兆字加一个走之底,就是一个逃字。我从2017年气氛日趋紧张、工作环境越发严苛且危及生活个人时间的工作中逃离,就是一种逃;若是加提手旁呢?在2018年的旅行中不断尝试和日本人交流,甚至还陪同日本的游戏作家进行豹先生来中国取材旅行,对我(至少是我的日语能力方面)也算是一种挑战。(当然进行豹来中国是另有一位相当出色的翻译的。)

呃……来说说个人博客的话题。不知从什么开始,我打算把博客和微博类网络媒体区分使用,微博发表简短、临时起意性的内容,而把博客作为长篇大论内容的发表处。可是渐渐呢,博客成了一个「感想文章收集器」,变成只用于收集读后感、评价文或采访了,也就是说,一年也用不到几次、发表不到几篇文章了。

结果博客空间续费的时候,感觉没好好利用啊!一年来更新的内容太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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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一次旅行中,我接连住了3家东横INN的四间客房(其中一家住宿期间因为没有连续的客房,因此期间更换了一次房型)。住宿过程中给我一种奇妙的感觉:我是随身携带着宾馆客房在旅行。

我想,这要归因于东横INN酒店近乎相同的房间布置。拿我住的单人房来说,任何一家东横INN酒店的单人房,大致只有两种房型:进门左转是床的类型,以及进门右转是床的类型。而除了左、右的差异外,我所住过的东横INN的所有客房每一间的差异不超过10%。也就是说,客房九成以上,乃至95%的内容都是完全一样的。

这有什么有趣之处呢?这给了我一种幻觉和一种认识。譬如早晨从一个小城镇退房,乘坐了几个小时、一两百公里的新干线后,晚上来到下一个旅行的目的地,入住东横INN,却发现房间和早上退房时的竟然一模一样!我依然记得我在相似的这间房间里做过些什么,例如同样是这个位置的窗户,上周是跪在床上从这扇窗户拍摄过山阴地区日本海赤红的日落;一年前也是在这扇窗前眺望过名古屋站周边的街区夜景;同一个位置的房门,昨天打开门是去参加京都夏天五山送火的节庆;半年前打开门确是走向吹着寒风的福冈的街头……

仿佛门没有变、窗没有变、桌子和床、浴室和灯,都没有变过。所变的是窗外的景致,是房间以外的城市空间。宾馆客房仿佛成了一个带有魔法的异空间,我身在其中,它始终是记忆中的「那一间」东横INN客房。这有点像什么呢?就好像日本漫画《哆啦A梦》中的随意门。房间永远是野比大雄那间不起眼的房间,但每一次打开随意门,却走向的是不同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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