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百多年前,有一位日本僧侣——大谷光瑞(おおたに こうずい),又名镜如。他常被人们提起的的两件事——尤其是在汉语文章语境下——一个是其所主导的大谷探险队的历程和发现(汉语文章记述中常斥之为「盗窃」),另一个则是他提出的「兴亚思想」,常在汉语文章内被评价为与日本侵略中华民国有关联。
不过,我最近开始对他关注,起因是他与上海的因缘。 1899 年还是公子哥的他开始了海外旅行,第一站就选中了上海,到上海就探访了张园(张家花园)(据《教海一瀾》第三十八号第十五页记载),然后匆匆又前往香港。这引起了我的兴趣。而在他人生的之后,又在上海建立起一前一后不同地点的两座名为「無憂園」的庭院——注意,在汉语文章里虽然有不少也提及大谷光瑞与無憂園的,但却很少有文章指出存在着 2 座無憂園。
于是我便着手查了一下相关资料。本文要提供的信息,就是有关大谷光瑞连载于大乘社(他在上海开办的杂志社)的杂志《大乘》上的一系列介绍無憂園中各类植物的文章,该系列名为《無憂園草木記》。虽然我还没有翻完《大乘》所有的刊号,但从《大谷光瑞師著作総覧》(岡西為人 编)的第 12 页内容(下图引用)整理的信息来看,该草木记系列似乎只连载于 4 年的杂志上。
(*特别提醒:经我翻查,该表中漏记了第 3 卷第 6 号的连载。此篇介绍内容:樟(クスノキ)、柿(カキ)。)
从年代上来说,这四年若干期的文章,应该记述的是第一座無憂園内的植物情况。因为杂志中谈及第二座無憂園的建设,是在第 5 卷的第 8 号上。此外,我还想提一句的是,我有点惊讶于这一系列的文章好像并没有被收录于《大谷光瑞全集》——在《大谷光瑞全集 第8巻》中虽然有一系列与植物有关的文章,而在《大谷光瑞全集 第9巻》中也有一系列植物相关文章,但却都不同于《無憂園草木記》。所以我就更想确认这一系列介绍曾经实际被种植在上海的一些列植物的文章了。
而上面的截图引用部分只写名了连载期号,以及每一期连载所介绍的植物,却没有精确到页数。于是我就把自己的调查内容也就是页数出处整理出来,期待能为同样是在调查的人带来一点点小的便利。
《大乘》杂志(大乘社,上海,之后转移到了大连和京都)《無憂園草木記》出处及所在页码如下:
第 1 卷( 1922 年按月发行)
第 1 卷第 1 号
無憂園草木記 P130-136
第 1 卷第 2 号
写真:無憂園
無憂園草木記 P133-144
第 1 卷第 3 号
写真、口繪解說:無憂園(其の二) 豫章
無憂園草木記 P125-141
第 1 卷第 4 号
写真、口繪解說:無憂園(其の三) 應接室
無憂園草木記 P109-125
第 1 卷第 5 号
写真、口繪解說:無憂園(其の四) 牡丹
無憂園草木記P93-99
第 1 卷第 6 号
写真、口繪解說:無憂園(其の五)建築中の大乗社
無憂園草木記 P91-105
第 1 卷第 7 号
写真、口繪解說:無憂園(其の五)滄浪池
無憂園草木記 P68-73
第 1 卷第 8 号
無憂園草木記 P77-83
第 1 卷第 9 号
無憂園草木記 P48-54
第 1 卷第 10 号
無憂園草木記 P78-86
第 1 卷第 11 号
無憂園草木記 P84-95
第 1 卷第 12 号
無憂園草木記 P68-75
第 2 卷( 1923 年按月发行)
第 2 卷第 2 号
無憂園草木記 P65-81
第 2 卷第 3 号
無憂園草木記 P61-78
第 2 卷第 4 号
無憂園草木記 P88-97
第 2 卷第 5 号
無憂園草木記 P66-74
第 2 卷第 6 号
無憂園草木記 P106-112
第 2 卷第 8 号
無憂園草木記 P67-76
第 2 卷第 9 号
無憂園草木記 P78-89
第 2 卷第 10 号
無憂園草木記 P59-66
第 2 卷 11 号
無憂園草木記 P95-103
第 3 卷( 1924 年按月发行)
第 3 卷第 1 号
無憂園草木記 P81-94
第 3 卷第 2 号
無憂園草木記 P33-47
第 3 卷第 4 号
無憂園草木記 P13-27
第 3 卷第 5 号
無憂園草木記 P60-73
第 3 卷第 6 号
無憂園草木記 P42-54
*此篇在上述引用图片《大谷光瑞師著作総覧》列表中欠缺,内容为:樟(クスノキ)、柿(カキ)
第 3 卷第 8 号
無憂園草木記P57-69
第 3 卷第 9 号
無憂園草木記 P48-55
第 3 卷第 10 号
無憂園草木記 P48-54
第 3 卷第 11 号
無憂園草木記 P30-35
第 3 卷第 12 号
無憂園草木記 P23-33
第 4 卷( 1925 年按月发行)
第 4 卷第 1 号
無憂園草木記 P71-75
第 4 卷第 2 号
無憂園草木記 P56-63
第 4 卷第 3 号
無憂園草木記 P69-73
第 4 卷第 4 号
無憂園草木記 P66-69
第 4 卷第 5 号
無憂園草木記 P55-59
第 4 卷第 6 号
無憂園草木記 P79-85
第 4 卷第 7 号
無憂園草木記 P67-74
第 4 卷第 8 号
無憂園草木記 P50-59
第 4 卷第 9 号
無憂園草木記 P39-48
第 4 卷第 10 号
無憂園草木記 P25-35
至此《無憂園草木記》连载结束。
说起来,無憂園里的植物看起来确实挺多的,比如在 1926 年 02 月 26 日的《読売新聞》朝刊第 5 页里,就有一篇名为《樹下石上》的文章(可能是连载栏目名?)内容是说明無憂園转移。其中提到第一座無憂園(就是《無憂園草木記》所谈及的园子)内植物的情况,举了一个例子:(前略) 「園内には江北村その他から取り寄せた櫻七十餘種も集め、上海一名所だつたが、最近これを賣却し、」(后略)。竟然在这座园子里,仅樱花树就有七十多种?!
最后来记录一下我查到的大谷光瑞的这第一座無憂園的位置吧。根据《大谷光瑞の構想と居住空間》(三谷真澄 编)第 148 页内容陈祖恩的考察,它的位置是相当于现在 「达安锦园」的地方。
——看来还是离张园蛮近的(不过 1922 年时张园好像就已经闭园歇业了)。
wildgun:颇有兴趣阅读了你整理的上海“無憂園”史料,感谢你为大家的贡献。
能提供陈祖恩原文吗?
他所谓的“無憂園”遗址在 今“达安锦园”,即在西康路(之西)海防路(之北)路口西北角。也有作者撰文,认为“無憂園”遗址在星加坡路14号(今余姚路之北西康路之西,交叉路口的海防路与余姚路之间的三角地块)。
当然, 今“达安锦园”和星加坡路14号,之间是海防路,东邻西康路,可以说,相当于同一个地方。但是,没有提供如何考据。
据《无忧园之记》原文,有图像“上海無憂園”,可见别墅建筑依水而建,原文中也提到池塘面积颇大,应是天然形成地形水系。無憂園总面积达近50亩。
从沪西地区水系史料中,可知:吴淞江两岸的沪西地区,历史上这里是一片低洼地带,经常遭受洪涝灾害。特别是南岸的余姚路胶州路一带,形成了牛奶浜、姚桥浜、草长浜以及大小池塘等不规则的天然水泽之地,都被标注在清末民初的地图上。
因此,无忧园遗址很可能邻近牛奶浜的某大池塘(今余姚路西端与胶州路交汇处)。1925年左右,无忧园地产出让后,很可能就是公共租界工部局以85.65万两规银先后购买了这里的5块土地,总面积为56.8亩,建造了胶州公园和体育场。
wildgun:能提供资料图像”濯足堂”吗?(《大乘》杂志第 1 卷第 1 号無憂園草木記 P130-136)
《大乘》杂志,沪上图书馆没有。能否将“無憂園草木記 ”扫描复制公布在博客上呢?
谢谢!
沪上老舟
2025.07.01
你好。久未登入自己博客。回复晚了,抱歉。
我注意到了你几条不同的回复,不过可能无暇逐一回复,请谅解。
这几天是准备去探访一下大谷光瑞相关的处所,回来后再来博客报告一下(大概)。嗯,如果你对大谷光瑞感兴趣的话,可以猜一猜我会去哪里哦(笑)。
「能提供陈祖恩原文吗?」
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几个月写的文章了)这是一篇收录在一本日文书《大谷光瑞の構想と居住空間》里的文章。我没法提供,因为它是有著作权保护的。不过你可以根据这个书名去查一查你所在的大学或者公共图书馆有没有保存这本书。如果你真的很想阅读的话,我知道有一些图书馆也提供国际之间的借阅服务或复印服务,你或许可以自己掏钱要求图书馆帮你从他国的图书馆复印来。当然费用应该不便宜,毕竟是国际互借服务。页数是在本书的139到154之间。
标题是《大谷光瑞と西本願寺上海別院・無憂園》。
另外一说,这也应该是一篇译文,所以陈先生应该是写了中文(或英文?),然后由李女士翻译成日文的。
「能否将“無憂園草木記 ”扫描复制公布在博客上呢?」
按照法律来说,大谷光瑞已经死了快接近80年了好像应该已经超过著作权保护期间了。但好像二战中还有个什么战时延长的规定(忘了在哪里看到过了)。
目前我人在日本,所以最好避免冒着可能违反法律的风险来公开一些我无法确定著作权是否失效的资料。
最后,我注意到你最上面提到「感谢你为大家的贡献。」,这里的大家只是一个泛指,还是你们真有一群人在调查无忧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