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东京旅游,下午我去秋叶原逛了 2 个小时。说起秋叶原,我应该去了不下 10 次了吧。今天下午的 2 个小时闲逛,可以说是一种「非普通型」的闲逛,因为我既没有购物,也没有看展。而是去了神田明神和附近的一家图书馆。
我不想把本文写成一篇游记报告,而是写成一篇感想速记。所以就着重于来记录一下我看到了什么,以及由此我对秋叶原产生的新认识。
神田明神納涼祭り
其实前几天我就来秋叶原逛了半天了,刚来到这里,就发现许多商店门口都贴着「神田明神納涼祭り」的宣传海报。一看似乎是附近一家古老的神社「神田神社」要办夏季盂兰盆节活动,而活动的第一天也就是 2024 年 8 月 9 日的活动则是伴随着动画歌曲的盂兰盆群舞(アニソン盆踊り),这次的主题是《Love Live!》。而之后第 2 、 3 日的盆舞则是传统乐曲的盆舞蹈。
说实话旅行前我并不知道这场活动,来了后看到海报才知道的,心想虽然我不了解《Love Live!》,但也不妨来感受一下现场的氛围。不过我之前倒是知道,这家神社境内的 ACGN 类绘马很有名,以及附近还和江户时代的儒学教育世家有关。
到了现场,这里简记一下我看到的内容吧。在神社境外周边,特别是登上神田神社的男坂的长长的阶梯后,大约能看到 10 ~ 15 个烧烤摊的摊位;而在神社境内,则是大约 6 个中型摊位(有几个是用面包车开设的移动摊位),我大约看了一下,其中只有 1 家是卖冰淇淋的,另外 5 家左右,基本上是卖 ACGN 作品周边,或只是派发主题扇子的,还有 1 家的棚子内是一位年轻女性(声优?)在进行现场签名。在神社境内的建筑物内,还竖立着一些角色的展板。其中所涉及的作品有:初音未来( SNOW MIKU )、《Love Live !》、《Re:ゼロから始める異世界生活》、《時々ボソッとロシア語でデレる隣のアーリャさん》,以及《ときめきVR》(这好像是一个 APP ?)说实话如果仅从小吃摊点的数量来说,该祭远比不上京都市整个市区规模的「祇園祭」,甚至摊位也比京都的「城南宫」或「十日恵比寿」的节日活动的出摊要少。但就 ACGN 要素来说,那可是相当丰富的。在京都的伏見稲荷大社的活动上,我也就见过一组《いなり、こんこん、恋いろは。》(《稻荷恋之歌》/《狐仙的恋爱入门》)的角色展板。
说回秋叶原的神田明神。在现场,位于神社空地中搭起了一座盆舞的领舞台(?),大约有 1 名主持人以及 5 名左右的舞者一起带领观众跳舞。领舞台周边聚集着跳舞的人,与外圈只看而不跳的欣赏者相比,人数大约是 1 比 2 左右,当然这是我在大约 17:40 时观察到的情况。之后的情况可以看官方的社交媒体的消息。这一天因为是动画歌曲的盂兰盆群舞,因此播放的音乐大多都是动画歌曲,不过因为我不了解《Love Live !》,所以我不确定是否音乐都是来自于该作,但都是很有节奏感的萌歌,配合盆舞的动作倒也很搭配。其中有一首我回宾馆后确认了一下,好像是《サンシャインぴっかぴか音頭》。此外,官方还事先公布了舞蹈动作的演示视频,提供大家预习。
那么从中,我对秋叶原的新认识是什么呢?传统庶民性的现代再生。
这几天我在逛东京的一些神社寺院和博物馆,在两国的すみだ北斎美術館,以及今天刚去的、展示内容颇有看头地再现了江户城区一景的深川江戶資料館(推荐!),还有在水天宮和在増上寺的不忍池,我都感受到了东京强烈的庶民性(相比于我所住的 1200 多年历史的京都)。
我曾写过一篇文章《御朱印、浮世绘,与ACGN圣地巡礼的相似性——初论日本庶民大众间兴起的旅游文化产业》,探讨了江户时代的庶民旅游风俗现象,与现代日本以文化产品推动旅游产业与之间的相似性。而在秋叶原,今天我所看到的,则是神田明神这座神社将传统的庶民群体盆舞与 ACGN 文化产品中的动画歌曲联系了起来,在炎热的夏天,以平民群舞的方式呈现了出来。今天围绕在中央领舞台周边一起挥动手臂起舞的人们,放在 200 年前,不就是那些浮世绘中在神社边上游山玩水、交易着江户流行的风俗画,并在神社境内绕圈起舞的人吗?而把视角放到未来,来「假想回顾」一下现代的话,未来 200 年后那个时代的人,又会如何评价这样的神社 + 动画歌曲盆舞的民众娱乐形式呢?真是饶有趣味。
昌平まちかど図書館
大约看了 1 小时不到时间,我离开了神田明神,来到秋叶原地区附近的一家地区图书馆——昌平まちかど図書館。之前也没有准备,只是正好想找找看有没有什么仅存于当地图书馆的有关秋叶原的资料,因为我之前读过一本《秋葉原は今》,还为此写了读后感,想找找看有没有更多其他资料,于是就顺道过来了。
大约调查了 40 分钟,也向图书馆馆员请教了一些问题。说实话,我觉得相对于秋叶原 Akihabara 在国际上以及在日本国内的知名度来说,关于它的历史记录和叙述以及研究简直太少了。
我关心的是它怎么一步步从一个电器街,变成萌え街,其中发生了什么。各类人群(观光客、相关行业从业者、外国资本、本地居民)又是怎样参与其中,推进这个变化和建设的过程。
首先,我在这家图书馆的乡土区(本地历史专区)的 3 排书里就没有找到一本有关秋叶原商业街形成历史的书。而更大范围的地区——千代田区的区史书《新編千代田区史》也是在上个世纪末编著的。其次,馆员很热心地帮我查了之前该地区其他图书馆曾在图书检索咨询服务(レファレンス サービス)中回答问题时提及的 2 本有关秋叶原的书,一本就是上面提到的 2 年前我已经读过的那本《秋葉原は今》(出版于 2010 年),还有 1 本《趣都の誕生: 萌える都市アキハバラ》(出版于 2003 年)虽然我还没读,不过也已经买了下来。而当我还问及,秋叶原商业街或当地观光机构是否有出什么杂志、报刊、宣传册,该图书馆是否有进行收藏时,得到的回答也是该图书馆并没有在收藏有关秋叶原的机构刊物——当然,作为一家地区公共服务的图书馆,他们有收藏面向居民的刊物。
由此看来,不得不说,相比于扬名海外的 Akihabara ,在日本,就地区史这个角度对于秋叶原进行记录和研究,似乎相关资料积累和研究积蓄还远远不够,至少并没有以书面资料的形式回馈到当地社区。而这就是我今天逛了秋叶原后的第二个新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