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再读《源氏物语》各帖摘记其一(第一帖至第十三帖)
「据说,“光君”这个名字是高丽国的人称赞源氏的美好而给取的。」——《源氏物语·桐壶》。
如同2014年元旦起每天各读一帖《源氏物语》,今起再读。《源氏物语》开启了我对日本传统文化、对京都的热衷。此番再读,是读平安时代亦是读我自己这五年。首帖《桐壶》中竟已更衣去世、迎娶葵之上并恋慕藤壶。卷首「不知是哪一朝…」至今、2014年至今、紫式部执笔至今,皆「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月仍高挂天空,光彩已消而轮廓鲜明,实在饶有情调。天空虽无心,却因观望者的心境有别而看来有时浪漫,有时凄迷。」——《源氏物语·帚木》。
《源氏物语》颇长一帖《帚木》,前半段众男闲谈评女,竟是出自女性作家之笔。又有《土佐日记》是男性以女性视角来写。平安时代男女执笔颠倒,应非偶然。本帖光源氏对空蝉出手,算是部下的继母,可见其恋母情结之深重吧。
「睡在他身旁的少年听见他这话,甚至同情地淌下眼泪来。源氏见他如此纯真,心中十分疼爱。他暗中摸索,触及少年那纤细的身体。记得那人的头发也不怎么长,身子也是娇小的,姊弟俩真的极相像,更使他怀念又心痛。」——《源氏物语·空蝉》。
《源氏物语·空蝉》一章,写及女性二人对弈,无男性在场时,相对宽松自由的衣着和氛围,倒更令光源氏驻足观看。这倒是挺有趣的。
「朝颜绽兮娇楚楚,见异思迁虽未当,情难自禁兮欲摘汝。」——《源氏物语·夕颜》。
《源氏物语·夕颜》一帖有两位以花相称呼之女性。既有无名夕颜与源氏幽会中遇生灵出窍之鬼魅而亡故,又有六条御息所之侍女朝颜委婉拒绝源氏的撩拨。不知这算不算劝人忠厚老实的一帖寓言,但朝颜在之后的故事里会有怎样境遇呢?
「而今,她只是亲密地缠着这位新得的父亲。只要源氏之君一回来,她便上去相迎,亲热地谈笑。被他搂抱在怀里,也丝毫不觉得嫌恶或羞涩,那一派天真烂漫的样子,自有一股乖巧引人之处。」——《源氏物语·若紫》。
光源氏君抢走幼女啦!!!!!in《源氏物语·若紫》。不过回顾前几帖,母亲早亡、初恋(藤壶)被皇宫阻隔、空蝉随夫远迁、夕颜莫名丧命……再加上正妻葵之上不给好脸色看。光源氏这么积极对若紫出手乃至可以说是与身份性格不符的粗暴也是有各种宿缘积习的吧。
「长得又高又长,鼻端有些下垂,且略呈红色,看起来挺滑稽。脸色则白胜雪,且微透青色,额际十分突出。脸庞呢?看来下部特别肥大,恐怕是长型脸的缘故吧。」——《源氏物语·末摘花》。
《源氏物语》之末摘花,嗯……尽管紫式部是以滑稽、略显怪异来形容她容貌的,但我一直以来觉得是阿依努人或者俄罗斯人血统的形象(脸长、鼻长、皮肤白皙)近年来也听说日本古代就有波斯人沿丝绸之路入境之史。再加上宅女属性,让我联想到FGO刑部姬的颜艺表情,这次读来越觉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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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卿方面呢?他见到源氏之君今日表现得格外热络轻松,也觉得对方真个是世所稀有的美男子,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位便是自己亲生女儿的夫婿,故此刻心中正亦产生风流的幻想:若是能把他换作女性该有多好!」——《源氏物语·红叶贺》。
贵圈真乱。就此《红叶贺》一帖,已经有萝莉、熟女、性转和寝取的多个主题了。《源氏物语》真不愧是世界最古老的长篇小说啊!也真不愧是日本的古典文学啊!
「在朗诵诗的时候,讲师遇到源氏之君的作品,并没有一口气读完,却逐句咏颂赞美。博士们也都由衷地感佩着。皇上每逢这种场合,总是以这位宰相为一座之光。」——《源氏物语·花宴》。
记得多年前读他人对《源氏物语》的书评,一则是说读者复读此书,较于一遍时看男女情爱,二遍时看出更多宫廷政治。如今我复读物语,亦有同感。《花宴》一帖光源氏直接去撩政治立场对立的右大臣家的姑娘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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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头发,让我来修剪吧。”他甚觉意外地说:“头发可真不少哇。将来不知要长多长呢。”源氏之君好不容易才把若紫的发端修剪整齐。」——《源氏物语·葵》。
《源氏物语》之《葵》一帖,其中对生灵出窍乃至至人于死地的描述,倒似乎是日本特有的灵异观念。既不同于死后灵魂,也不同于生者的诅咒,而是生者因情绪失控无法控制地以灵体加害于他人的观念。另,本帖似注重形容女性角色头发。是不是平安时代夸男性说香,夸女性说发啊?
「『神若知兮能裁判,灵其降临先纠明,出言不实兮慢无惮。』」——《源氏物语·贤木》。
《源氏物语·贤木》一帖末尾光源氏君终于尝到恶果,偷情偷到对立家惨被抓啦。另,六条御息所尽管文中多次写她年长,不过本帖提到她的年龄,也不过三十啊!还有十四岁的斋宫女儿!另,斋宫用和歌怼光源氏真是干得漂亮啊!不愧为要去伊势侍奉的女性!
「他便是生就这种脾性,哪怕是只有一面之缘的女性,往往也会在心头经年难忘;就因为如此,所以相对地也会惹得处处有人对他一往情深哩。」——《源氏物语·花散里》。
颇短的一帖《花散里》,不知写作用意如何?下接《须磨》、《明石》各章,以现代地理来看,就是将从京都被发配至神户、明石。现今就能看出两地差异,更何况当年。
「翌晨天未大明便起身要离去。这时晓月的余辉照着满园残花,树影淡淡,饶有情致,濛濛的晨雾笼罩下,景色似真似幻,这暮春的清晨,比起秋夜更胜一筹。」——《源氏物语·须磨》。
《须磨》一帖,光源氏君被贬,或为避世而离开京都远赴(其实也不远)神户。无论是离开前访问各家还是到乡下后抒发悲凉心境。无论是光源氏还是其他各人,作和歌都是信手捏来朗朗上口啊!平安时代公家、天皇家,真的各个都善于吟诵?
「有时候,他画许多风景图画,附上一些诗文,又特留空白作为给紫夫人添加答歌之用。每一张图文都充满情意,十分令人感动。是相思者的心思往来天空之间吗?」——《源氏物语·明石》。
《明石》读完感想有三:一、京都、明石间送信还挺可靠,不至遗失?别的历史小说里也极少听说送信未达的;二、源氏离开明石前才「清晰地看过女方的容貌」,而怀孕在先。古代情侣都是关灯办事的?!三、源氏与朱雀帝所作和歌已用典水蛭与男女二神,可见紫式部《源氏物语》时代记纪神话已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