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因为读了一本有关日本佛像的书《写真·図解 日本の仏像》因此对佛像有了兴趣。当然,其实之前七月份的旅行中,看到了在中国身为大肚布袋和尚的弥勒菩萨,在日本国内的形象倒成了侧手支腮的思想者,也觉得佛教造像艺术的流变颇为有趣。说起来,佛像的每一处图腾、每一个姿势,也都可以视为一种符号,倒是与《达芬奇密码》中兰登教授的职业有异曲同工之妙了。
话题说回来,日本的寺院远隔彼岸,我不能说去就去,于是我就先去看看离我家比较近的静安寺的佛像吧!静安寺就在我家附近,不算很近但交通却很方便,就连我所住的区域也叫静安区。从小到大进过静安寺那么三、四回。因为阅读佛教文化书籍时,以读南怀瑾的为主,据说他是唯识宗的,因此书中对佛像造型谈得比较少。我高中、大学时去静安寺时,也就没有十分在意过佛像。这次特别为看佛像及各种壁画、图示而去,也略有一些心得想法。
对了,首先说明一下,本文中大部分内容,只是我作为非佛教信徒的个人猜测。静安寺里对于佛像、画像的介绍牌并不多,也不详细,因此我也不知道自己所说所写是不是正确。
题图这张照片,是密教中的「五方佛」。说起来可能大家不知道吧?静安寺这么一个坐落于上海繁华地带的佛寺,外表看起来金碧辉煌十分气派,它居然其实是一座密宗佛教寺院!不过看寺院墙外「大愿悉成满,百福自庄严」下方的梵文或藏文符号,其实倒也并不觉得奇怪了。
五方佛中间那尊带着宝冠的是大日如来佛。
接下来就按我的参观过程来顺序介绍吧!
进入山门后正面是大雄宝殿,里面有一座银制的佛像。这尊佛很简洁,看不出是哪位佛。根据静安寺官网的说明来看,应该是释迦牟尼佛。
佛像下方有这么一朵八瓣莲花的雕像,上面刻着看起来是梵文或是藏文的符号。因为近来我在了解悉昙文字也在给自己的御朱印网站添加相关御朱印内容,因此有些在意这个符号。不过我对照了一下悉昙文字和墙上这朵莲花中的字……嗯,不认识。
释迦佛像下方还有一个八瓣莲花的佛像群组,我也没认出来是什么来头。
银色释迦牟尼佛像的左侧还有一尊小的神像——虽然是小神像,只是相对于释迦佛像而言,其实比人类高大多了。这尊神像从其手持法器来看,我猜是四天王中的「增长天王」。
在大雄宝殿内,释迦牟尼像的后方,是三幅巨大的壁画,颇有看头。说是壁画,其实是墙壁上的浮雕,挺有表现吸引力。
中间的毫无疑问,一看就知道是释迦摩尼一生的经历写照。比如右上方的是他刚出生时「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口言: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传说;左侧上方则是释迦牟尼入灭时的场景。
不过,在这幅大壁画的左右两张壁画,让我犯了难,我看了挺久,也没看出来这描述的是什么场景、什么境界。
这是右边的一幅壁画。下方的左右两位好像是女性神佛。但奇怪的是,在佛教中,女性被认为是不如男性的,甚至还有转女成男的说法。所以我很奇怪中间这位佛到底是谁。
在佛的右手边,看到了一位长着翅膀、手端着琵琶的神像,我猜可能是迦楼罗王、紧那罗王或飞天,不是很确定。因为近年来我正在寻找辩才天也就是妙音天在中国停留的痕迹,所以比较在意这类手持琵琶的女性佛像。如果有哪位知道辩才天在中国的情况,也请告诉我。
另一侧的壁画也是中间雕了一尊佛,周围是佛陀所在的世界。从佛陀手端的瓶子来看,怀疑可能是药师如来,但其他迹象则看不出什么了。
之后走到另一间佛堂。这里供奉的是释迦牟尼佛像——你看,把名字挂在后面,就很便于识别了吧!
下面还有三尊佛像,右侧从其和尚形象、锡杖等元素看起来,我猜想是地藏菩萨像。那么左边那一位是谁呢?左边那位看起来有一些中式服装的意味啊。
在供奉本师释迦牟尼佛堂的对面一间佛堂,见到了观世音菩萨的佛像。这是一尊木质的观世音菩萨,据说使用一整根樟木雕成。此尊观音头上有一尊化佛(也就是小型的佛像),与日本佛像书籍上介绍的观音佛像元素相同。
有趣的是,在这间佛堂中,香樟观音的一边还摆着一张桌子,上面供奉着三尊瓷制的观音像。注意,有一件很有趣的事:观音菩萨拿的不是水瓶,或是其他印度诸神常见的法器。这里的观世音菩萨拿的是一把如意,是典型的中国器物。根据百度百科引述《天皇至道太清玉册·修真器用章》中的说明:「如意黄帝所制,战蚩尤之兵器也。」也即是说,如意其实是一种中国上古时期传说中的武器。对照一下印度教或佛教的塑像,特别是密宗中的佛像,通常会持有一些印度的法器——例如剑、三叉戟等。在这里,观音菩萨则拿上了轩辕黄帝的武器——如意。
在天王殿,看到了四天王像。在这里我考虑了两点:
第一点是:中国的四天王与日本的四天王所持的武器是有所不同的。不过,即使在中国,随着时代的不同,四天王所持的法器也会有所不同。
第二点是:中国的多闻天,也就是毗沙门天,在这里拿的是一把伞作为法器。这让我想到了手机游戏《Fate/Grand Order》中2016版泳装活动中Lancer枪阶从者玉藻前,她的武器也就是一把伞。
与大雄宝殿相对,也就是最靠近入口处的地方,是供奉弥勒佛的佛堂。正如中国人所熟知的那样,在中国,弥勒佛已经演化为了布袋和尚的大肚、笑口的形象。其实有些弥勒像笑得十分夸张,甚至令人感到呆滞和恐怖。这一尊还稍微收敛一些,笑容也显得比较慈祥。说到底,我还是更喜欢日本的弥勒菩萨——以「思维手」之姿表现其思考如何救赎人类脱离苦厄的未来之佛。
在静安寺的药师殿里,我见到了完全认不出身份的佛像。
先看左起第二尊佛像,他手上托着仿佛是中国结的道具,十分新颖。简直有一种现代感了!是不是中国联通的插入广告啊?
而对于一左一右两尊护法像,我完全无法认出是谁,倒是其脑袋上的鸡和猴的塑像引起了我的兴趣。按年份来说,去年是猴年,今年是鸡年——难道每一年都会摆上不同生肖的同一系列两尊护法像?另一种猜想,猴与鸡有关的,可能就是《西游记》中的孙悟空和昴日星官了——但他俩同时出现在这里又显得很奇怪,不是吗?若是再能来一条狗,倒是可以凑齐日本桃太郎的故事,但这里是中国,并不流行这个童话,不是吗?
之后走出佛堂,来到寺院的露天处。在静安寺的建筑屋角上,四处都能看到这样半龙半鱼的动物。这不正是日本名古屋的标志物吗?
经查资料得知,名古屋天守阁屋顶山的动物在日本写作金鯱,而眼前静安寺屋顶上类似的动物装饰品,根据《屋脊上的繁华——最全最专业的脊饰文化介绍》这篇建筑知识普及文中的介绍,称为或「鱼龙吻」。
之后再向后走去,静安寺的后方游客甚少参观之处,有一座高塔。虽然不太确定,但寺院内有高塔的,我想应该就是舍利塔了吧。遗憾的是舍利塔内部并未开放,只能沿着盘旋在外的楼梯走到两楼的高度。
走至外侧梯的一侧,向远处望去,哈根达斯冰淇淋的品牌被框进了舍利塔的建筑框架中。仅此一景,便可看出静安寺是如何金碧辉煌地守立在繁华的静安街区内,亦俗亦雅,彰显着自身的佛理世界,浸于周边又显于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