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文字齿轮」写作活动,请阅读:《「文字齿轮」写作练习小品文之说明》。
第一輪題目
你的眼前出現了一位宛若天使下凡的美少女,她的笑容和肢體動作讓你完全無法移開雙眼,為你枯竭的心情帶來極大的震撼,請描寫這名美少女和當下的心情
第一輪題目所有参加者的答题请见巴哈姆特上不改所发布的《【文字齒輪】第一輪回答彙整(23篇)》。
好,下面是我写的内容。在阅读我的文章之前,你也可以考虑点击上面的链接,跳转到巴哈姆特页,看一下匿名的答题汇总,可以猜猜看哪篇是我写的。
不過是人。
不、過、是、人。
在意識中,我再而三地重複著提醒自己,眼前的這位,不、過、是、人。相比於為了讓自己心念鎮定下來而慢慢逐字默念的節奏,我的另一部分意識正連同身體,像是裡面的齒輪正在飛快旋轉、開足馬力那般,帶動我的血脈明顯地勃動著,甚至我能感到到急促的心跳,正壓迫者我的耳朵內側而發出咕咚咕咚的聲音,那竟然是我自己的心跳。我久違地感受到了自己內在的躍動。
合著我自己心跳的節奏,我的屬於理性那一方的意識再次鄭重地提醒自己:眼中的這名少女,她、不、過、是、人!
若不是我一再確認這樣的定義的話,恐怕會深陷其中吧。
或許翻遍一本辭典,也難以找到可以充分形容她——此時此地的她——的辭藻。退而求其次來說,那便是均衡和美。側臉的曲線,為什麼我會特別注意到她的側臉呢?我並沒有這樣或那樣的異常癖好,比如特別執著於異性人體的某個部位。我想,純粹是因為我忍不住想看她,但盯著對方的臉實在不是什麼特別優雅的行為。難以安放的視線來來回回搖擺不定,最終落在了她雙頰一側的曲線上。那是從眼角到下巴的一部分。在別的女性身上毫無可演說之處的部位,在她這裡竟也如此耐人玩味。這是一種雕像的風格,我不是學習美術的,我不知道怎麼稱呼那種人物石膏胸像的風格為好,可能是希臘風格吧?是的。對於眼前的她,我所感受到的均衡,就是藝術教室或博物館、藝術史圖書中那些古希臘雕像的風格的吧,那種輪廓和我目前的眼睛所見到的這位美人,竟然出奇得相似,這便是「天造之物」吧。
但是,眼前的這位,相比於希臘石膏的雕像,則是玉石之於瓦礫。石膏是冰冷無息的,而眼前的這一位,臉頰自然是白皙中透著柔潤的肉色,是所謂的膚如瓊脂。沒有造作修飾的粉底與腮紅,其臉蛋顯得自然而光潔。我開始為希臘人而可憐,更為那些藝術家與評論家而可惜。他們歷來看到的都是那些白色的石膏像嗎?可是在我眼前,這裡就有一位真人,一位真正的卻又充滿了藝術定義上美的真人、活生生的女性,就坐在這裡,端坐在我的眼前。儘管我不是美術生,卻或許也感受到了藝術的天啟。
聽說在希臘哲學家眼裡,人之所以能看到東西,並不是後世科學家所解釋的那樣:光線投在視網膜上。相反,他們認為,「視線」是從眼睛散發出的無數細小的絲線,觸及而感受到物體的存在,形成視覺。我心跳加速,難道是因為這樣的想法令我暗中羞愧嗎?耳中鼓动着的心跳声,一刻也没有停下来,低沉而有力,仿佛是远古火山的低鸣。容我胡思乱想一下,我的「視線」正貪婪地觸及她的臉頰和面容,無數的透明的細線在我的心底不自覺地翻腾着,裹挟着各种各样的杂念和欲求,沿着我的目光投射出去,感受著那份光滑、那份柔潤、那份生機、那份均衡和美。
不行不行,我不能再陷入這份奇怪的古希臘式妄想了。我姑且為了讓自己保持冷静,必須不住地告訴自己。
——她、不、過、是、人。
那麼,我是什麼?
——我、可、以、是、獸。
不改簡評:
雖然我很想說這到底是三小,但這種表現方式卻相當讓人無法自拔,我還是頭一次有這種感覺,你的美術成績一定很棒對吧。
wildgun自己的評價(看了本輪所有作品之後):
發現了與別人的一個巨大差異:別人寫小說是在敘述,我寫小說是在論證。
果然因為我是理科生吧?我當真不是美術生。
另外,關於創作思路:在寫作的同期,我正在閱讀古希臘柏拉圖寫蘇格拉底死亡前的談話錄《裴洞篇》,以及台灣引進的輕小說《江之島西浦照相館》。我想正是這兩個近期的閱讀體驗啟發了我。
所以我會提及希臘雕像(或許是羅馬雕像?)。《江之島西浦照相館》裡也有一個故事,提及了舊相片的加工過程。我親戚以前家裡有人開相片館,我也知道從前相片是黑白的,但可以通過人工塗色來進行彩色化加工。
我的這段作品裡,先是把女主角比喻成希臘石膏像,然後再說她比石膏像有紅潤的膚色。大概是這樣一個思路。
場景設定是「線上遊戲的玩家初次線下聚會見面」,女方先到了坐在咖啡館座位上等候,之後男方來了看到女方的坐姿。可能是兩個人起初尷尬沈默時的狀態。本來還考慮過「女方比她遊戲裡創建的精靈弓手還漂亮喔!」進而「我到底是喜歡遊戲裡的她(精靈)還是喜歡現實中的她?」這樣的思路。寫著寫著發現超過1000字了,就沒有說明「線下聚會」場景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