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和DisDreamer(小D)聊天,话题随着互相之间的穿越而漂移到了关于哲学著作的晦涩性上来。其实这个问题在他本身也是存在的,至少他的话我是一半理解一半猜的——抱歉,我是看南怀瑾的俗人……
如果一个哲学家或理论学家写了一本很晦涩的著作,并且不给出通俗的解释、注解,我觉得这本书很难有共同的理解基础。既然没有注解和定义,那么他之所以被肯定被承认,是因为他的著作真的被大家所理解了么?还是只是“看起来很有趣”“看起来很高深”以及“看起来应该被学术推崇”?
在我看来,如果一本哲学著作(或其他理论著作)不能被人类有共同的理解,那它就不是学术品,而是艺术品。艺术品是应该每个人从各自的角度去理解去发现其中的美的,而哲学著作、理论著作,则应该追求一种共同的认识,然后基于一种共同的认识才能展开讨论。
当然,这个人如果已经作古的话,也无法直接问他“我到底有没有理解你的本意”。不过我们可以做个实验,叫100个人来读他的著作,至少应该2/3的人对书中提及的同一个问题有相似的理解,才算真正理解该著作了吧?
同样将这个实验加以扩展,就可以确定这本著作的适用范围。
比如先叫100个“作者的本国人”来参与这个试验,再慢慢缩小范围100个“从事理论工作的本国人”,100个“从事哲学的本国人”,100个“作者的同事和好友”,这样不断缩小范围,看缩小到哪一级,才能满足“2/3人对书中提及的同一个问题有相似的理解”,如果连100个“经常与作者交流的人”都没有2/3人给出相似的理解,那他这本书我觉得是不成功的,至少说是不被共同理解的。——不被共同理解的哲学/理论著作,有什么意义呢?
以上话题就随着我去洗澡而暂时告一段落。如果再继续讨论下去,我想一定会讨论到语言的无力性。这大概就是zhexue120所提到的“无言性哲学”吧。
进而想到了一句佛教用语:“第一义不可说。”讲的也是这个问题,语言无法表达真理,或者说无论如何用语言去表达真理,总会有缺陷。然而即使如此,古今中外的哲学家、理论家,仍是以这“不能记载第一义”的语言去记载第一义,使之思想流传于世。——有的哲学家很厚道地给出了较通俗的理解,有的干脆不给出注解,那就更“不可说”了!
又想到了一句佛教用语:“禅本无言,言中藏禅。”这里的“藏”,其目的不是为了不让人发现,而恰恰想法是要使人理解和发现。然而,究竟藏得好不好,是否易于被大多数人发现并理解,这就是是否善于表达的大问题了。